十歲是天真、輕省的。十五歲是叛逆、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。十八歲難掩終於長大成人的興奮和期待。廿二歲呢?肩上慢慢地感受到一股叫「責任」的重量。
一旦大學畢業,開始工作,原來不僅僅代表生活模式轉變,更無可避免地承擔起以前未有的責任。責任來自公司,來自朋友,來自家庭,來自社會,來自自己,有如溪流,百川而匯,終成汪洋。
廿二歲的人要為自己負責--這是社會的期望。門票不再有半票,學生八達通失效,意味今後一切,社會再不負責,你要自己把一切扛起。
出來工作要付家用--這是家庭的期望。不是教會奉獻,想給多少就多少;是家庭有多少需要,就相應要有多少。
還有朋友要關心呢?還有上司的工作要求呢?還有自己對自己的期望呢?
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。種期望,就得責任。期望的種子越多,收成的責任就越多。農作物收成豐富,沒有農夫會想吃不消的問題,因為過剩的可以售賣圖利。但責任是不能賣的,吃得消就吃得消,吃不消就吃不消。吃不消的,就成為一種無形但實在的重量,叫壓力。
我這才稍稍明白巴士阿叔的明言:「我有壓力,你有壓力。」隨長大,才領會原來意義這麼深沉,像銅鑼的聲音,低沉,但敲響心靈。
金錢和時間,這兩樣屬於我但可以與人瓜分的東西,廿二歲變得那麼不夠用。我想,都因為我肩頭上慢慢地、慢慢地感受到的重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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